“你来教她好像已经有四五年了吧。”男人慢悠悠的说，眼睛还停留在李秋水身上。
李秋水很不自在，点头，“对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，可可还是个小女孩，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。”她现在才知道，这个男人原来还是注意到她的，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。
“你之前来的时候，还是个学生。”男人像是在问，又像不是。
李秋水倒不在意，多说几句话以后，觉得也没那么害怕了，“对，我家里条件不是太好，所以大学期间就开始勤工俭学，可以减轻一些经济负担。”
“嗯，你现在工作了。”这句话和前面的话一样，像是在问，又像不是。
李秋水察觉男人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，不知道在注意什么，只说，“嗯，对。”
“我看你戴的玉，不错。”男人说。
李秋水实在想不出这个人到底葫芦里要卖什么，要求自己留下来，问来问去，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，但还是礼貌的说，“应该就是一般的玉吧，没什么特别。”
“你这个玉是天然形成的，手工制作，天然的嘛，每一块都不同。”男人又说。
李秋水这时候才敢抬头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，在昏暗的客厅中，男人穿着一件全身褶皱的白色T恤，明显已经很旧了，但是依然很白，裤子是一条纯棉材质的宽腿裤，也是皱巴巴的，但是感觉质量应该很不错，穿起来应该挺舒服。
李秋水在想，这个人一定有些什么特殊，但是还看不出来，只随口回答，“玉，我不懂，没有留意过你说的这些。”
男人点头，“嗯，玉，可以消灾、可以辟邪。”眼睛还停留在李秋水手上。
陈可可忍不住笑起来，“你们这聊的什么天啊，无滋无味的，舅舅，你也是扯，还消灾、辟邪，这些都是迷信，都是瞎说的，就你这种老古董才信这些。”
男人连看都没看陈可可一眼，盯着李秋水的眼睛，“你的玉，可以让我看一下吗？”
李秋水有些吃惊，但还是没说什么，把玉佩摘下来递到男人手里。
男人又说，“脖子上的，也可以给我看看吗？”
李秋水温顺的摘下来，也递过去，“喏，你看吧。”
陈可可斜眼瞪了一下，“舅舅，你也懂玉佩？我怎么没听说过？你就不要装内行了。”
男人并不理睬，只是拿着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的看，李秋水也趁这个机会更加仔细的观察他。
男人拿玉佩看了一遍，翻到另外一面又很认真的看了一遍，阴沉的脸上，表情慢慢的发生变化，好像是焦虑好像是难过，李秋水说不出来是什么，只觉得他脸色很难看，神色间甚至夹杂着恐怖的色彩，胸口也开始明显的起伏。
男人看完，将玉轻轻放在茶几上，赞叹道，“真是快好玉啊，这是大师开过光的吧。”然后没看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，自顾自站起来背着手慢悠悠的朝楼梯口走去，边走边低声嘀咕，“天意啊，该来的还是要来。”
李秋水不知道他后来嘀咕了什么，看着他的背影，很低的声音问陈可可，“他真是你的舅舅吗？”
陈可可也看着舅舅的背影点头，半个字不说。
“亲舅舅吗？他为什么一直在你家，他没有家吗？”李秋水的好奇心越来越强，他感觉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，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。
“搞不清楚，我很小的时候，印象里他就在我家，至于为什么，我不知道，反正他哪儿也不去，也不和谁来往，也不和谁说话，就天天呆在屋里，是个怪人。”陈可可看舅舅的那杯果汁没动过，端过来咕嘟了两口。
“嗯，确实是个奇怪的人。”李秋水也赶紧喝了一大口果汁，是为了缓解心底莫名的紧张。
“不过，他对我一直都很好，记得小时候，常常给我讲故事呢。”陈可可打开了回忆的闸门。
“那，你就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一直住在你家里？”李秋水小心翼翼的问。
陈可可想了想，摇摇头，“嗯，我之前应该是问过好几次的，不过，舅舅没说，那时候年龄小了不懂事，什么都问，现在肯定不会问了，他不想说肯定有他的原因呀。”
“嗯，是啊，肯定有原因。”李秋水低低的说，“好了，不说了，我回去了。”
“好吧，不留你，天都黑了，把果汁喝完，我辛辛苦苦榨的。”陈可可递过来杯子撒娇。
“好，干杯。”李秋水笑笑，和陈可可碰杯，两个人都把果汁喝干。
李秋水走出别墅，她不怎么舍得打车，看天还不是特别黑，准备去地铁站，一路上回味着刚才陈可可舅舅的话。
没走多远，电话响了，是文牟宇打过来的，“喂，秋水，你下课没有，我过来接你。”
“刚下课，不用接我，你闲得很吗？”李秋水笑笑，“我这就坐地铁去，都快到站了。
“你妈来江州了，现在在我车上呢。”文牟宇说。
“什么？我妈来了？”李秋水吃惊不小。
“对啊，要不要说话？”文牟宇大声问。
“不说，挂了吧，好好开车，我在地铁站路边等你们。”李秋水说完就自顾自的挂掉电话。
还不到十分钟，文牟宇的车就停在了李秋水面前，她欣喜的跳上车，“妈，你来也不和我说一声。”
王菊花看到女儿，脸上绽开笑容，“你不是说过周末要给别人上课嘛，我怕影响你，就给牟宇打电话了。”
文牟宇盯着前面的路不高兴的说，“秋水，你说说你，活得多累，明明都上班了，挣着工资，有必要周末还上家教吗？你就差那点钱？都瘦了，也不好好休息。”
“诶，没有没有，我瘦了可不是累的，补课压根就不累，我是自己锻炼的，怕长胖了变丑，”李秋水赶紧摆手笑出声来，“我补课还真不是钱的问题，李总一直对我不错，在她的帮助下，我才能读完大学，人得知道感恩。”
文牟宇并不认可她的说法，“切，那你也不能为她做一辈子的奴才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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