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子远嫁科尔沁那日，草原上飘起了细碎的雪粒子。皇后站在送亲队伍的最前端，看着女儿披着红色的貂裘掀开轿帘。寒风卷起小燕子鬓边的珍珠流苏，她却笑着朝皇后挥动手中的银铃铛——那是出嫁前皇后偷偷塞进她包袱里的平安铃，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声响。
"皇额娘，您看！"小燕子突然指着天际。成群的鸿雁正掠过雪原，领头的那只脖颈上系着红绸，像极了她儿时在宫墙下放飞的纸鸢。皇后眼眶发热，想起昨夜女儿攥着她的手说："原来分别不是永别，是换个地方等您来看我。"
三个月后，科尔沁的快马送来加急信。信笺上除了小燕子歪歪扭扭的字迹，还粘着几缕金黄色的草穗："皇额娘，草原的月亮比宫里大十倍！可奶茶再香，也比不上您熬的银耳羹..."信末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"想您"。皇后摩挲着信纸，吩咐御膳房准备小燕子爱吃的豌豆黄，连同亲手缝制的冬衣，一并快马送往草原。
次年开春，皇后以巡边之名前往科尔沁。马车驶入王帐那日，小燕子穿着镶满宝石的蒙古袍，像阵风似的扑进她怀里。"皇额娘瘦了！"小燕子红着眼眶嗔怪，转头就对小王子瞪眼，"都怪你，说什么草原风光好，害得皇额娘舟车劳顿！"
小王子无奈又宠溺地笑着，命人摆上最丰盛的宴席。酒过三巡，他突然起身敬酒："母后大恩，臣婿无以为报。"皇后这才知道，小燕子嫁过来后，用在坤宁宫学到的管家之术，帮着整顿王府内务，还教牧民的孩子们读书写字。草原上的老人们都说，王妃有颗比金子还珍贵的心。
深夜，皇后与小燕子并肩坐在毡帐外。草原的星空低垂，银河仿佛触手可及。"皇额娘，我好像懂了。"小燕子望着星空喃喃道，"您当年把我带进宫，不是束缚，是给我一双翅膀。"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，"这是我在草原上找到的，和宫里的味道好像。"
回宫那日，小燕子追着马车跑了十里。皇后掀开帘子，看见女儿手中高举着自己送的银铃铛，铃铛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，回荡在广袤的草原上。
此后每年，草原上都会送来特制的羊毛毡、新鲜的奶制品，还有小燕子写满趣事的信。永琪和晴儿也时常带着孩子来坤宁宫请安，看着侄辈们在庭院里嬉笑打闹，皇后总会想起那个在破庙前怯生生接过芙蓉糕的小女孩。
十年后的某个雪夜，皇后在批阅奏章时突然剧烈咳嗽。太医诊断后神色凝重，却在次日收到科尔沁送来的加急信。信中说小燕子已身怀六甲，却执意要启程回京。皇后强撑病体修书一封："好好养胎，莫要奔波。皇额娘等你带着小外孙，来看紫禁城的初雪。"
那年冬天，当第一片雪花飘落时，小燕子终于赶到了。她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跪在坤宁宫门前，声音哽咽："皇额娘，我把草原上最温暖的阳光带来了。"皇后颤抖着接过孩子，感受到怀中的温热，恍惚间又回到了初见小燕子的那个清晨——原来命运的馈赠，早已在岁月里酿成了最甜的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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