岐山东麓的晨雾还未散尽,阿风便已收拾好行囊。他拍了拍身旁枣红马的脖颈,那马儿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,鼻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"风影,今日我们要去勾檷山。"阿风从行囊中取出一块粗糖,风影立刻用柔软的嘴唇从他掌心卷走,满足地咀嚼着。
三日前,阿风在岐山脚下的小镇歇脚时,听一位老茶商提起过勾檷山的传说。"那山上多玉石,山下多黄金,但入山者十有八九不得归。"老茶商布满皱纹的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神秘,"听说是山神不喜凡人扰他清净。"
阿风当时只是笑笑,他游历四方多年,什么奇谈怪论没听过?但老茶商接下来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:"不过最近有人说在勾檷山见到了能治百病的'玉心芍药',花瓣如羊脂玉般透亮,花心却像血一样红。"
此刻站在岐山东麓的岔路口,阿风展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。这是他三年前在西北荒漠从一个垂死的商旅那里得来的,上面标记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山川河流。勾檷山的位置被用朱砂画了个小圈,旁边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迹:"其木多栎柘,其草多芍药"。
"看来就是这里了。"阿风收起地图,翻身上马。风影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兴奋,前蹄轻刨地面,发出清脆的响鼻声。
"走吧,老伙计。"阿风轻夹马腹,一人一马便向东行去。
三百里路,阿风走了五日。沿途地势渐高,林木也愈发茂密。第五日黄昏时分,一片巍峨的山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。那山形如倒扣的玉碗,山顶笼罩在淡紫色的云雾里,夕阳为它镀上一层金边,恍若仙境。
"那就是勾檷山了。"阿风勒住马缰,眯起眼睛打量。山脚下有个小村落,不过十几户人家,炊烟袅袅升起,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。
阿风决定先在村中借宿一晚,打听些消息再上山。村口的老槐树下,几个孩童正在玩耍,见到陌生人骑马而来,都好奇地围了上来。
"这位公子从哪里来?"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村中走出,上下打量着阿风。
阿风下马行礼:"老丈有礼,在下阿风,游历四方途经贵地,想借宿一晚。"
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:"老朽是这青萝村的村长。公子若要借宿,村东头李寡妇家有空房。不过..."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远处的勾檷山,"公子莫非是要上山?"
阿风点头:"正是。听闻勾檷山景色奇绝,特来一观。"
老村长摇摇头,压低声音道:"公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。那山上...不太平。上月邻村两个后生上山采药,至今未归。"
"哦?"阿风故作惊讶,"可是遇了猛兽?"
"比猛兽更可怕。"老村长神秘兮兮地说,"那山里有东西...会迷人魂魄。老一辈都说,勾檷山是活的,它会记住每一个踏入它领地的人。"
阿风表面上恭敬地听着,心中却不以为然。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传说,多半是为了阻止外人获取山中资源而编造的故事。谢过老村长的警告后,他还是决定次日一早上山。
李寡妇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,丈夫早年上山打猎一去不回。她为阿风准备了简单的晚饭——山野菜和糙米饭,还有一壶自家酿的梅子酒。
"公子真要上山?"李寡妇给阿风斟酒时问道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阿风点头:"大嫂可知道些什么?"
李寡妇沉默片刻,终于开口:"我男人十年前上山时,说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在溪边梳头...那女子转身对他一笑,他就再也没回来。"她的声音微微发颤,"村里人都说,那是山里的精怪。"
阿风安慰了她几句,心中却更加好奇。饭后,他在油灯下检查装备:腰间短剑、背上的弓箭、药囊和火石,还有一小包盐——老猎人曾告诉他,盐能驱散一些不干净的东西。
次日黎明,阿风便悄悄起身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风影似乎感知到即将开始的冒险,耳朵竖得笔直,眼中闪着兴奋的光。
"今天就看你的了,老伙计。"阿风摸了摸马儿的鬃毛,翻身上马。
通往勾檷山的小路起初还算平坦,但越接近山脚,植被越发茂密。奇形怪状的树根盘踞在路面上,藤蔓从高大的乔木上垂下,像无数条等待猎物的蛇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香气,既像花香,又似药香,令人头脑微微发晕。
阿风下马步行,牵着风影小心前进。忽然,他注意到路边的树木发生了变化——左侧是叶片呈锯齿状的栎树,右侧却是树皮泛着暗红色的柘树,两种树木泾渭分明,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分隔开来。
"其木多栎柘..."阿风想起地图上的标注,心中一凛。这山中果然有古怪。
继续前行约莫一个时辰,林木忽然变得稀疏,一片开阔地出现在眼前。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落叶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阿风正疑惑间,风影突然不安地喷着鼻息,前蹄不断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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