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絮过滤纯净的阳光,模糊的白光令黑湖荡漾着刺眼的光斑,折射到岸边,照亮一片青绿色的草地。
妮娅收回手帕,血迹已经晕染了白布的大半。
阿尔法德愣愣地看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攥着染血的手帕,她垂着眸,指尖轻轻捻着那块染血的手帕,雪白的布料上洇开一片暗红,像被揉碎的玫瑰花瓣。他的目光黏在她纤细的手指上,喉结微微滚动,有些出神,连女孩唤他都没有听到。
指腹落在肌肤上的感触怎么会那么好呢?他为什么不糟污一些血迹在他的锁骨上?或者更往下些的位置。
如果能连手帕都扔去,让她的指节直接抵在他的皮肤上,指腹沾着血,温热而黏腻地划过他的喉结,那该是……
“阿尔法德?”妮娅提高了些音量,举着魔杖的手在他眼前挥舞,小黑猫在魔咒的控制下被吊的七上八下地飞,四肢僵硬地扑腾着,恸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崩溃。
少年人终于回过神,灰眸弯起来,慵懒地浅笑一声:“小黑他……恐高吗?”
妮娅摇了摇头,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。魔杖一收,黑猫立刻坠进她怀里。他浑身炸毛,深金色的竖瞳紧缩成一条细线,爪子死死勾住她的校袍前襟。
妮娅把凶狠地黑煤球搂到怀里,用小臂禁锢他的挣扎:“我们去找露比女士鉴定一下伤情,然后让他的主人赔你点钱吧。”
“其实只是小伤,”阿尔法德含蓄地说,他漫不经心地碰了碰脸上的抓痕,血珠已经凝结,“我们还是去霍格莫德村吧。”
话音刚落,女孩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,眉骨下方,睫毛轻颤,声音透着认真:“阿尔法德,我知道你叛逆。”
对面的少年肉眼可见地神情蔫了下来,有些紧张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,舌尖一闪而过。
“伤疤不是男人的奖章。”妮娅吸了一口气,语气愈发痛心疾首,“完美得如远古王子雕塑蜡像一般的脸蛋才是。”
阿尔法德立刻挺直脊背,灰眸亮得惊人:“你说的很对,公主,我们现在就出发。”
小黑发出一声嘲笑。
医疗翼内,阿尔法德的两条长腿弯着膝,随意交叠坐在洁白的病床边沿,难得乖巧的抬着头,眯起一只眼睛,被露比女士毫不留情地高抬下巴给侧脸上药。
另一只眼睛不老实地乱转,最终落定在少女身上,他刚咧开嘴,沾着白鲜和伤疤药膏的棉签狠狠地戳在嘴角。
阿尔法德:不嘻嘻。
小黑被妮娅揪着后颈假寐,妮娅委婉地暗示性问了露比女士阿尔法德用不用打五针狂犬疫苗。
毕竟小黑是骤然抱起伤人,还有点红眼病的意思。看起来就十分狂躁啊!
总不会是因为猫猫狗狗天生气场不合。
妮娅神游天外地想,手下动作却不停,一下一下地用掌心顺着黑丝绸绒毛。
她仔细仔细回忆一番,没想出他是做出什么举动刺激到小动物脆弱的神经,只能暂且归于他不招小动物的喜欢。
在她认识的人中,最不招动物喜欢的人是小黑魔王。
嗯,蛇那种冷冰冰的小动物不算。
其次是芬尼安·桑乔。
再然后就是她自己。
如果真的是因为气场原因,阿尔法德能和里德尔争上一争,在她的交际圈里面拔得头筹。
露比女士将沾满白鲜的棉签重重扔进托盘,小黑终于舍得睁开眼,没什么焦距的瞳孔微眯,这个角度的烈瞳光焰一般发红。
他优雅地抬起头颅,分别睨了一眼阿尔法德和妮娅,小腿蓄力,有想逃跑的趋势。
妮娅懒洋洋地钳制他的后颈,黑猫转过头,冷冷凝他。
她也没理他,如果是汤姆里德尔露出这个表情,她可能还粗浅地琢磨一下眼神中的深意。
一只小黑猫的眼神,传达的意思,无非是饿了,渴了,想撒尿了。
女孩两只虎口一掐猫咪的脖颈,拎着举起来,与自己面对面平视,慢悠悠道:“放心吧,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的主人是谁,能压得住你的脾气。”
妮娅想了想,又补充:“等有人来认领你。我就放你离开。”
小黑对此表示嗤之以鼻,并且不耐烦的撇过头。
阿尔法德从伤员区站起身,身体错开黑煤炭用爪子能够着的角度,反绕过手搂妮娅的发丝,小小地勾了下唇角:“既然去不了霍格莫德村,咱俩带着……带上小黑,去厨房觅食一趟,怎么样?”
出乎他的意料,妮娅摇头:“咱们要带他去礼堂。”
“现在是饭点,礼堂人多,”她揪着猫的耳朵说,“在那里一定能问出他的主人是谁。”
阿尔法德没脾气,有些无力地盯了一眼黑猫,觉得这个梁子他布莱克少爷今天一定要和小布莱克结下了。
女孩看不懂他的无力,力气极大地抡起黑猫的一条前爪,两人朝向礼堂的方向走。
只是妮娅抱着猫,问遍了礼堂的低年级们,各个学院的学生们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她怀中纯黑色的小动物,陌生地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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