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IF be线3）
黑森林庄园的书房里，壁炉的火光将艾德里安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扭曲地投在墙面上。
他坐在书桌前，面前摊开的文件已经几个小时没有翻动过一页。银灰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在肩头，往日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显得格外狼狈。
"他一定知道了..."
艾德里安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，节奏越来越快。灰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从容，瞳孔微微扩大，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。
"他不会原谅我了..."
他的呼吸变得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发间，将本就凌乱的银发揉得更乱。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下，在下颌处悬停片刻，最终砸在桌面上。
——小龙看他的眼神，那么平静，那么陌生。
艾德里安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他像困兽一般在书房里来回踱步，长袍下摆在身后翻涌出不安的弧度。
"我该怎么办..."
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喉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。
——小龙在疏远他。
——小龙不要他了。
这个认知让艾德里安眼前一阵发黑。
他踉跄着扶住书桌边缘，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。
——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。
——微微上扬的嘴角。
——礼貌而疏远的"谢谢"
……
"我已经尽力了..."艾德里安喃喃自语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，"我真的尽力了想要维持平衡了..."
"卢修斯他...为什么就是不肯配合..."
如果当时卢修斯愿意帮他隐瞒，愿意继续在德拉科面前扮演那个慈爱的父亲...他本不必走到那一步的。
一忘皆空。
艾德里安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魔杖，那根曾经对卢修斯施咒的魔杖。他盯着杖尖，仿佛还能看到那日地牢里幽蓝的光芒。
——小龙会恨他吗？
——恨他这个满口谎言、连他父亲都不放过的疯子？
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，让他几乎窒息。
忽然，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：
——如果我也受伤了——
——小龙……会心疼我吗？
这个想法一出现，便像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。
艾德里安缓缓睁开眼，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水晶花瓶上。花瓶里插着几支冰晶玫瑰，是德拉科最喜欢的花。
"……四分五裂"
---
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，滴落在书桌的文件上，晕开一片刺目的红。
艾德里安盯着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，疼痛迟了几秒才传达到大脑。
他像是突然惊醒一般，猛地丢开碎片。水晶碎片砸在地毯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"我在...做什么..."
他的声音支离破碎，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。鲜血仍在流淌，染红了他的袖口，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——或者说，这点疼痛比起胸口的窒息感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艾德里安踉跄着后退几步，跌坐在扶手椅中。他死死抱住自己的头，银灰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，遮住了他扭曲的表情。
——这不是他。
——那个冷静自持、永远优雅从容的莱茵斯坦继承人去哪了？
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，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、近乎呜咽的笑声。
多么可笑啊。
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，可以掌控一切——包括德拉科的心。可现在呢？他像个疯子一样，试图用自残来换取爱人的怜悯。
"父亲...会对我失望吧..."
艾德里安喃喃自语，灰绿色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。
他想起小时候，康拉德教导他永远不要被情绪左右；想起在德姆斯特朗，他如何冷静地处理每一个危机；想起在商场上，他如何运筹帷幄，让对手闻风丧胆...
——可现在呢？
仅仅因为德拉科的一个眼神，一句"谢谢"，他就崩溃成这样？
"德拉科...德拉科..."
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，仿佛这是唯一的救赎。鲜血已经浸透了半只袖子，在深色的长袍上洇开一片暗色，但他却毫无知觉。
直到书房的门被推开。
"主人！"家养小精灵多多惊恐地尖叫，灯泡似的大眼睛瞪着他血迹斑斑的手腕，"您受伤了！多多马上叫治疗师——"
"滚出去！"艾德里安厉声喝道，魔杖直指小精灵，"不许告诉任何人！"
多多吓得浑身发抖，但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："可、可是主人的伤——"
"我说了，滚！"一道红光闪过，多多被直接扔出了门外，房门"砰"地一声关上。
房间里重归寂静，只剩下艾德里安粗重的喘息声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，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。魔杖从指间滑落，掉在地毯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"我到底...在做什么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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