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臣妾谨遵懿——”魏嬿婉口中“旨”字尚未吐实,帘栊“哗啦”一声轻响,赵一泰已躬身疾步而入,垂首禀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娴妃娘娘殿外求见,说是来给皇上、娘娘请安。”
琅嬅眸中那点真切的暖意,倏然敛去,眼风似不经意地扫过身旁垂手侍立的魏嬿婉,唇角微勾,曼声道:“哦?这倒真是巧了。”
魏嬿婉立时会意,忙压低声音,婉转进言:“娘娘既乏,不如…嫔妾陪娘娘略坐一坐,也听听娴妃娘娘有何心意要禀?”
琅嬅这才对赵一泰略一颔首:“既是来了,就请进来罢。”
话音甫落,帘幕再启,如懿已携着惢心,款款移步而入。她今日请安,倒是难得地规矩周全,低眉敛衽,柔声道: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皇上龙体欠安多日,臣妾心中实是忧急如焚,夜不能寐。思量再三,特亲手熬了些火腿鲜笋鸡汤,想着……或可进奉御前,略尽微忱。”言罢,眼风微动,示意惢心将手中捧着的食盒恭敬奉上。
琅嬅只略略斜睨了一眼那食盒,便道:“娴妃妹妹有心了。只是皇上如今虚火内炽,气脉未平,太医再三叮嘱,只宜进些清淡汤水润养,旁的滋补之物,怕是虚不受补,反难克化。”
如懿闻言,眉尖微蹙,语中忧切更甚:“这如何使得?单凭些微汤水滋养,龙体怎堪长久消耗?天长日久,只怕……” 她欲言又止,未尽之意悬在殿内。
琅嬅忽而莞尔一笑,截断她的话头:“妹妹此言,倒是一语中的。这倒是本宫无能,伺候了这些时日,竟无甚起色,实在是没了法子。”她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如懿略显凝重的面上,语气陡然变得和煦,“娴妃妹妹既有此心,本宫此刻正巧有些神思倦怠,劳烦妹妹替本宫,将这汤水奉至御前,侍奉皇上进用一些,可好?”
如懿脸色霎时微微一变,似有踌躇为难之色在眼底掠过,纤指在袖中悄然绞紧了帕子。然终究不敢违拗,只得低低应了声“是”,自惢心手中接过那只盛着汤水的青玉莲瓣盏,转身,步履略显滞重地掀开内室的珠帘,隐了进去。
殿内一时寂然。魏嬿婉凝神细听,内室隐约传来汤匙轻碰盏壁的细碎叮当声,不消片刻,珠帘复又急急掀动,如懿竟已匆匆而出,面上带着几分未及掩饰的惶然,对着琅嬅深深福下身去:“臣妾愚笨,恐亦侍奉不周……”
琅嬅正自悠悠搅动着魏嬿婉奉上的那盅乌鸡白凤汤,撩开面上素纱,不疾不徐地啜饮了一小口,方才抬眼:“罢了。皇上病中,脾胃最是娇弱,原也强求不得。妹妹一番心意,皇上与本宫都知晓了。你也别在此劳心费力,当心过了病气,反倒不妥。且回去,好生歇着罢。”
如懿如蒙大赦,口中唯唯称是,忙不迭地告退,身影很快消失在帘帷之外。
魏嬿婉瞧着那晃动的帘影,趋前一步,凑近琅嬅耳边,压低了声音,细语道:“娘娘,臣妾瞧着娴妃姐姐素日待皇上,最是情深义重,关怀备至。今日怎地……倒似有些……避忌之意?”
琅嬅唇角若有若无地向上轻轻一扬,似笑非笑,轻轻拍了拍魏嬿婉的手背:“随本宫往那廊下走走,透透气罢。这殿里,闷得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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