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:佛跳墙——在繁复里学会敬畏
清晨的厨房还飘着隔夜高汤的余温,莫厨从冷藏柜里搬出十几个巴掌大的陶罐,揭开纱布时,干鲍的陈香混着瑶柱的鲜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“佛跳墙讲究‘煨’字,火候不到,神仙难救。”莫厨戴着白手套,将泡发了三天的花胶剪成菱形,指尖在陶罐内壁擦过,留下一层薄薄的鸡油。
邢成义总爱盯着计时器,被莫厨敲了手背:“海参要在砂锅里滚过三次沸水,每次晾到不烫手才进汤,急什么?”他红着脸把海参捞出来,发现向佳乐正偷偷往自己的陶罐里多塞了块瑶柱,两人对视一笑,赶紧装作认真看火候的样子。
傍晚试菜时,邢成义的陶罐裂了道缝,汤汁漏了小半,他捏着勺子直皱眉。向佳乐把自己的陶罐往他面前推了推:“我这锅太稠了,分你一半正好。”莫厨在旁边没说话,只是默默往两个年轻人碗里各加了勺原汤,“汤汁收得太急,明天记得看陶罐底的水汽。”
那天收工时,邢成义把裂了的陶罐偷偷藏进储物柜,他想看看,等自己学会了全套手艺,能不能把这道漏了的菜补回来。
第三天:小米炖海参——在简单里藏着心思
小米在陶锅里咕嘟冒泡时,向佳乐总忍不住想搅一搅,被莫厨用长柄勺拦住:“顺时针转三圈,停十分钟,米油才能浮上来。”她吐了吐舌头,看着邢成义把海参切成螺旋状,刀背在案板上磕出规律的轻响。
“海参肚子里的白筋要完整,那是‘海龙筋’,丢了就没嚼头了。”莫厨示范着撕掉海参内壁的薄膜,邢成义学得太急,不小心扯断了半根,急得额头冒汗。向佳乐悄悄从自己的盆里挑了根最长的塞给他,“我这根太粗,切出来不好看。”
下午突然下了场春雨,厨房的窗户蒙上层水汽。莫厨让他们把炖盅搬到窗边,“凉快点,小米不容易糊底。”邢成义盯着炖盅里浮起的米油,突然发现向佳乐的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正对着他的炖盅。
试菜时,莫厨舀了勺向佳乐的炖品,眉头松了松:“小米煮到开花但不烂,海参带点嚼劲,不错。”向佳乐偷偷撞了下邢成义的胳膊,他低头看自己碗里,海参切得歪歪扭扭,却被米油裹得发亮,突然觉得,不那么完美也挺好。
第四天:清汤松茸——在清鲜里找平衡
松茸切片时要斜着下刀,厚度得跟铜钱差不多。向佳乐总切得有薄有厚,邢成义就站在旁边,用刀背在她的案板上比出刻度:“从这个角度下刀,手腕别晃。”莫厨在一旁看着,往高汤里撒了把干贝丝,“清汤要‘清’,但不能寡,这把干贝是去年冬天晒的,鲜得有底味。”
邢成义往汤里加姜片时手一抖,多放了两片,急得直跺脚。向佳乐赶紧往汤里兑了勺纯净水,“我刚才尝了,你的汤太浓,正好中和一下。”莫厨舀起一勺汤,对着光看了看,“浮油去得干净,就是姜味抢了松茸的香,下次记得用姜块,别切丝。”
傍晚收工,向佳乐发现自己的围裙口袋里多了个小纸包,打开是几片切得整整齐齐的松茸干,边角还画着个小箭头,写着“斜着切”。她回头看邢成义,他正背着身洗刀具,耳根红得像被蒸汽熏过。
那天的晚霞特别红,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汤锅上,把清汤染成了暖金色。莫厨说:“好汤要等,就像好手艺,急不得。”两个年轻人没说话,却都在心里记着,明天要把姜片切得再规矩些。
第五天:清蒸石斑鱼——在火候里藏着分寸
石斑鱼躺在盘子里时,鳞片还闪着银蓝色的光。莫厨用筷子在鱼背上划了道深痕:“这里要藏姜片,蒸汽才能钻进去,又不腥。”邢成义握着刀想把鱼鳍剪得整齐些,手却有点抖——昨天试菜时,他的鱼蒸老了,鱼肉发柴,被莫厨说了句“对食材要尊重”。
向佳乐在鱼肚子里塞葱段时,偷偷往邢成义的鱼肚子里多塞了半片柠檬:“我闻着你的鱼有点土腥味,柠檬能盖掉点。”他低头看她的发顶,碎发被蒸汽熏得有点湿,突然觉得,比鱼肉更鲜的,是她说话时眼里的光。
蒸锅上汽时,莫厨让他们盯着墙上的挂钟:“大火八分钟,关火焖三分钟,多一秒都不行。”邢成义数着秒针,手心沁出的汗把毛巾都浸湿了。开盖的瞬间,向佳乐的鱼皮鼓得刚刚好,而他的鱼尾巴有点卷边,明显是火候过了。
“鱼尾巴细,蒸汽先到那里。”莫厨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,“但肉质紧,说明你焖的时候没开盖偷看,这点比昨天强。”邢成义突然笑了,他看见向佳乐正把自己盘子里的鱼腹肉往他碗里拨,鱼腹最嫩的那块肉上,还留着她刚才划的十字花刀。
那天晚上,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响,邢成义擦刀具时,发现向佳乐的刀上刻了个小小的“8”,大概是怕忘了蒸制的时间。他摸了摸自己的刀柄,突然想,明天要不要在她的刀上再刻个“3”——关火焖的那三分钟,也很重要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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